【萨莫/莫萨】你的梦想
除了音乐，莫扎特最吸引萨列里的应该是他的眼睛。
焦糖一般的颜色，就像这个人，甜丝勾人，却又清澈无比，眼波流转的时候，又像载着整个星空，让维也纳都黯淡无光。
但最终萨列里只能看着这双眼睛失去光彩，并由他将他们合上。他甚至能感受到精致脸颊上热度的消逝。
他的天才，不在了。
“萨列里，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”
“你不会的”
“生死的事谁说的准啊，我就问问你”
“我…我不知道”
“诶你别这样看着我，我开玩笑的啊！我会活的好好的，我们一起去佛罗伦萨，去好多好多的地方，一边走，一边创作”
“好”
萨列里还记得上个月的这段对话，那天他们俩喝了点酒，撒欢到一条不知名的小巷子。
昏暗的光线下莫扎特的眼睛多了些媚气，他们激烈地来了一发之后，天才突然开始讨论生死。
一切就像发生在昨天。
“你还欠我一部歌剧。”萨列里坐在床边，拉着莫扎特僵硬的手。
“上次你说你写了一半，主角叫安东尼奥的那一部。”
“你真不守信用”
萨列里发了一个小时呆，一动不动，没有哭，也没有喊叫，也没有想任何的事，就是静静地坐着。
过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开口说话。
“我该给你下葬了，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在死后臭气熏天吧，沃夫冈应该是玫瑰味儿的。”
萨列里曾经以为莫扎特就是他的世界，如果有一天莫扎特离开，他一定会活不下去。
但事实证明，他很正常。
葬礼过后，他还是宫廷乐师，同往常一样上下班，创作，休息。但他再没去过莫扎特的家，即便他以自己的名义把房子买了下来。
开始的一个月，没人敢跟他提起莫扎特的名字，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他们的关系，出于人道主义，都闭口不提。
但之后，由于萨列里没有表现出任何伤心失控的行为，关于维也纳天才陨落的话题在上流社会才热络起来。
不过在这个享乐主义时代，关于死亡的讨论也不过是一个星期而已，即便那个人是莫扎特。
萨列里的创造热情减少了，上流社会的觥筹交错让他有点疲惫，但繁重的工作又让他抽不开身，于是他将音乐的重心放在了教学上。
他碰见了贝多芬、舒伯特、李斯特一系列才华横溢的孩子们。
他第一次听见贝多芬的创作，是一首奏鸣曲。节奏明快色彩活泼，甚至有一点华丽和温柔。
“好熟悉。”萨列里低头笑了笑。
“安东尼奥！我今天有偷偷去看你弹琴”天才男孩儿躺在萨列里肚子上说道。
“你要是想来你可以直接告诉我”
“你弹琴的时候真好看，一点儿不像平时绷着的样子。”
“我没注意过…”
“可动人了！我甚至为你写了首曲子！”
“恩？”
“谱子在这儿！我弹给你听啊！你就算不喜欢你也得收着！”
“老师…老师？”
萨列里被学生的叫声唤回。
“老师，这首曲子怎么样？”贝多芬有些局促
“你…”萨列里的大脑还没有组织好语言
“怎么了？”
“你…你得更像你自己你懂吗？这不，这，这不能是你，你明白吗？你在莫扎特的阴影下！！！我知道你跟他学过！你不能…你不能像他！！你不可以毁了你自己！你…对不起，我…我有事我得先走。”萨列里慌乱地应对着自己的突然失控，从琴房跑出来，在大街上大口喘气。
他敲着自己的头，不断地咒骂。
“该死的，都过去了，过去了。”
半个小时后，平静下来的萨列里回到了家。
他看见冰冷的壁炉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把仆人辞退了。
“我的大师，我这里没你那个华丽的壁炉，只有这么一个简单的取暖炉子。”
“没关系”
“但至少我觉得我这顿饭做的还是非常好吃的！”
“很美味”
“诶不过新年还是应该围在壁炉旁喝喝酒，聊聊天，一起看烟花一起弹琴，你说呢”
“有你在，都好”萨列里不喜欢看到那双眼睛里有失望的情绪。
“你这样说我就得吻你了。”
他们交换了一个绵长缱绻的吻。
萨列里突然觉得大脑刺痛，他冲到书房，打开了最里层的抽屉，拿到了夹板下面的钥匙。
夺门而出，穿过两条街，他终于在一扇门前停住了。
他的手开始冒汗，甚至有些轻微颤抖，捏在手里的钥匙仿佛通向地狱的大门。
门锁转动，光线的照射下空气中的尘埃在上下浮动。
这里是莫扎特的家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萨列里的声音嘶哑又绝望。
他知道，他这么久的平静再没有办法保持了。
每天都有莫名的回忆窜进大脑，有熟悉的曲调一遍遍地播放，当他听见温柔的贝多芬后，他甚至冲着自己钟爱的学生大吼。
熟悉的家具，熟悉的白墙，甚至是白墙上如旧的墨点，他开始止不住地哭。
莫扎特死的那天，甚至之后，萨列里都是没有哭过的。
但他现在控制不住自己，眼泪哗哗地往外涌。
他记得那架钢琴，记得莫扎特抱怨过最边上的白键发不出声音，记得他曾蒙住莫扎特的眼睛，并在他弹琴时挑逗他，惹的天才的琴音不稳。
他还记得那张饭桌，那年他生日，他的爱人穿着围裙从锅里取出牛排的时候，因为他突如其来的拥抱牛排掉在了地上，结果两个人只能分享一块牛排，半夜饿醒互相嘲笑。
他也忘不了这组沙发，无论是他们情爱的旖旎还是莫扎特
站在上面高呼自己的梦想是让维也纳的上空永远飘扬着最美的旋律。
还有那张床，和无数个夜晚。
萨列里哭到眼前模糊，抱着头蹲了下来。
“对不起对不起…我爱你…我…我爱你…Mozart…Mozart…你可不可以回来…我们…我们还要还要一起去佛罗伦萨…骗子！！你这个骗子！！Mozart…Mozart…对不起…对不起”萨列里跪在了地上轻轻抽噎。
语无伦次和痛哭的发泄后，是沉默的平静。
萨列里望着窗户外面，看着人来人往，看着贵族穷人交织在一起，看夜晚雾色缭绕掩饰了星空。
这么大的维也纳，这么大的世界，竟然容不下一个莫扎特。
带走了莫扎特所有手稿之后，萨列里离开了那个地方。
他去了莫扎特的墓地，自下葬之后的头一回。
“对不起，这么久没来看你。”萨列里脸上带着抱歉的笑容，却满是温柔。
“我有很多个不错的学生，路德维希你还记得吧，还有很多非常优秀的。”
“没你管着我，我最近胖了不少”
“宫廷乐师越来越不好当了。”
萨列里将带来的鲜花搁在墓碑前，凝神了一会儿，怜爱地抚过墓碑上的字。
“维也纳的上空永远都会有最好的旋律，沃夫冈，相信我。”
萨列里将莫扎特的手稿整理归纳，加上自己的理解，倾囊相授。萨列里的学生，没有一个不在日后撼动音乐界的。
“我会带着你的梦想，活的更好。”
1825年5月，萨列里于维也纳溘然长逝。
☆请不要纠结一些现实问题…毕竟同人…别太认真…感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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